2012年11月22日 星期四

站在山谷的中間

雨勢暫歇,停車場前的海灣

仿佛道別一樣,一早拉開窗簾只看見悉悉簌簌的雨,
看來前晚從電視新聞中看見的預報是準確的,
在北大西洋海面正有三個低氣壓以逆時鐘方向旋轉著,
帶給大不列顛全境強度不等的降雨,
能見度大約僅僅只剩下一百公尺,
多雨,原先就是此地的特色,習慣好運了反而不太習慣平常。




    依循原定計劃,本來該是循著公路北上,直到Skye島的北側再環繞一圈回來,不過開往Skye島主要城鎮Portree三十多分鐘的車程中,雨勢只有不停的變大,連帶的路面滿是積水,使車子容易打滑,停留在Portree稍作休息,站在超市的門口看著斜斜的雨,濛濛的天空什麼也無法看見,若是在這樣的天氣狀況下繞著一圈,除了車子儀表板上的里程數會增加,不太確定還能夠再多得到些什麼。

    關心著雨的大小,決定倒頭回去準備離開Skye島,也許往下一個住宿點Oban的途中還有些景點可以停留。有點像是落湯雞,帶著些許遺憾穿過白茫茫的雨霧,畢竟Skye島的行程也期待了很久,雨勢在20分鐘後開始和緩下來,原本隱沒的山景重新出現在眼前,心中重新燃起一點希望,卻又像被開了玩笑,因為若再次折返去環島,等於先前白白浪費近40分鐘的時間,同時在區域型降雨以及天氣變化如此迅速的地方,誰也無法有把握回頭後,碰上的是好天氣或是依然傾盆大雨。

山谷中紛紛出現水勢湍急的溪流

前一天水勢平緩的石橋,今天卻如同洪水來臨

    過去在工作期間,因工作性質有機會帶領國中及國小的孩子在台灣各地旅行,旅途中時常遭遇狀況讓行程需要做出調整,但即使到了最後也稱不上已經習慣,每一次的狀況都不同,而當做出一個決定之後,則永遠無法知道當初若是走另一條路,結果會更好或是更壞,沒有可以回頭檢視的機會,因為腳步已經向前,就如同這次在Skye島碰上的狀況一樣。心中的想法對應起前往蘇格蘭最北端的狀況,當時決定繼續向前,因此見到了落日、見到了期待的壯觀海景,會不會這次再多堅持一下就能看見美景,會不會又做錯了決定。

    在撰寫文章的過程裡,自從將形式更改為段落後必須要具有邏輯,有些思緒變得更坦白了,像是自我揭著瘡疤又自我療癒著傷口。構思著這篇文章該撰寫的主題時,得要把一些事情翻來覆去地去想,然後把它們記錄下來,一旦記錄下來,反而看到了自己在和自己對話。

    於是,就在構思的過程裡,突然發現,也許世界上並沒有人能夠知道自己所下的決定是好是壞,選擇裡不會有裁判說你是否越界,也沒有一個綠色大圈圈出現在頭頂告訴你走對了路。人們所做的,就是去相信自己的決定是對的,接著繼續走下去,而不是依靠一個無私中立的仲裁去評斷,站在原地猶豫再久,也無法使自己成為仲裁者,一旦相信自己是對的,遇到狀況也只是途中的一種阻礙,越過去就能繼續,或許,這一直都是我的父母親想告訴我的。開心是一天,難過是一天,重要的是,你能夠決定自己是否開心,決定自己是否相信。

繞道而行發現的山谷

水窪

高丘(自己取的名字)

狹長的海灣


海灣

褐藻

一直出去就是大西洋了


    烏雲飄飄的如詩一般,柔軟,想要幫自己再多留下些什麼,不想在回想時只記得遺憾,在雨勢幾乎就要停下來的停車場中,翻找著地圖,依著山勢、依著路線的顏色與寬度、依著心裡的感覺,決定還是在離開Skye島之前,再繞到島的南方的一個突出的海灣,路途中也許還能見到海拔將近1000公尺的高山,再一次的遇見壯美,手握著方向盤心裡這樣期待著。

    蜿蜒的小路,兩旁是青綠色以及枯褐的草,秋天才能夠見到這樣的色彩。切進一處稍寬的空隙停妥了車,拉緊了外套抵擋低溫的風,眼前隆起的小丘仿佛是山谷的中心,過去的冰河從開闊的谷地中經過,如今換成細小蜿蜒的溪澗與偶而的沼地,成群的綿羊變成一個個白點在遠處吃草,山頂,隱藏在雲霧裡面而不可見,但寒冷的空氣吸入鼻腔,帶來一陣輕鬆,好想躺下來啊。

山谷

蘇格蘭重要的象徵,薊花

沼澤

    車子續行,狹長的海灣一眼就能看見對面的路徑,好像也不急了,連選也沒選,直接在路邊停下,越過大小不一的石塊以及被海浪沖打上岸的褐藻,偶而還是會有一些雨水打上相機鏡頭讓畫面模糊,再多走一些就能碰到海水,海水在手指上乾燥之後,偷偷舔了一下,好像已經被雨水沖淡不少,沒有想像中一股腦的鹹味。突然間覺得滿足了,在關於Skye島的記憶裡面,好像已經不是什麼都沒有了。


    大約下午四點左右,天色將暗,抵達了海港旁的小鎮Oban,將行李安放好之後,穿著少少的衣服,淋著細雨在街頭慢遊,尋找著超市的蹤跡,簡單買完了今晚的晚餐,回程時風更涼了一些,而兩盞亮晃晃的探照燈將光線直直的照到雲裡。再一次探著鼻子找著大海的氣味,聞到一股輕冷的夜色,決定,有時候不一定會在一開始就知道好壞,而在於是否相信。

雲又裂了開來

很喜歡這個湖泊,Loch Lochy

Oban


2 則留言:

  1. 爺爺說你打的文章我一定都看不懂
    但是很不巧的我都看懂了 哈哈
    我是黃小妹!!!!!
    那裡很漂亮耶 感覺就是一個很棒的地方
    會臺灣要跟我們分享喔 哈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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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哈,是小妹,沒錯,小妹,
    這裡真的有很多很美的地方,
    另外可以有很多新的發現,讓你多想一些事情,
    睜開眼向外看就像是打開另一本新的書一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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